第(2/3)页 这片地儿安静,但不一定太平。不多久前他目睹过在这里发生的犯罪和死人。 去年在这林子里还曾经有园林工人挖到个婴儿的尸体,据说是被掐死后埋起来的。 还曾经有过两次夜晚抢劫。想起这些,薄耀塬越发不安。觉得不该把女孩带到这里,今天不是个好日子,会不会再遭遇祸事?辛敏这时哭得更厉害,已经趴住薄耀塬肩膀,眼泪打湿他肩头一大片。 那张漂亮的脸蛋大张嘴拉到极长,眼睛眯成缝隙,从里头不停挤出泪水。明明是在声嘶力竭发泄悲伤,但声音却不大,哭声也断断续续不时变成干嚎。 这让薄耀塬想起母亲被父亲伤害时的悲痛,也是这样,像个无助而迷茫的孩子,只懂也只能哭喊宣泄悲伤。他的心阵阵揪痛,现在他已经不是多年前的孩童,快赶上父亲高。父母打斗时他的冷漠旁观还应该吗? 也许母亲从来不曾真正受到大伤害,但是她的心呢?这么哭喊是否也一样感到孤单无助的绝望?“别这样,不要哭了。”辛敏的悲痛让他的心越揪越紧,脑子里总是晃动母亲断断续续干嚎的伤心模样。 薄耀塬没有带纸巾,只得用手替女孩擦拭,泪水的痕迹抹去又添上,她的伤心没有消止,泪水也不能消逝。男孩内心继续被这种悲伤感染,不由自主想起更多。 他知道母亲年轻的一些事情,有一次在寒冬时节,同学乘薄母烤脚取暖时偷走鞋。放学回家薄母就那么没穿鞋子的在冰雪上走了二三里路。薄耀塬记得薄父说起此事时,笑说薄母很坚强,一路走回家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也没有骂过一句脏话,薄母怔怔失神的陷入回忆。 薄蓉儿很替母亲气愤的追问后来那几个坏人怎样了时,薄母表情很平静的说第二天上学她就跟那三个恶作剧的男同学打架了。后来抱根棍子又打一架。再后来没有同学欺负她了。 那时候薄耀塬就曾在想,没有穿鞋的母亲独自在冰雪上默不作声行走几里路的心情是怎样的……这件事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过,现在忽然觉得,也许就像被父亲拳脚伤害后那样,孤单无助。 女孩的哭喊声渐渐慢了。男孩的思绪也回到她身边。 ——“呜薄耀塬,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到底为什么?” “每天都有人遭遇不幸,车祸,抢劫,盗窃,伤害,遇上的人只是被概率选中,无论遭遇不幸的人是谁,都没有为什么可问。因为不是选中你,就是选中我,选中另一个我们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很小的时候薄耀塬就曾问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家庭是这样。后来他给了自己答案,就是这番话。 女孩脸庞深深埋藏双臂抱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以后怎么见人,以后怎么活?如果同学知道了都会在背后指指点点,爸爸妈妈知道了...亲戚朋友知道了还能怎么抬得起头呜呜……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要发生在我”。 “罗亮不是多嘴的人。”没有人知道,是否等于不曾发生?薄耀塬本来想问,但没有。这是此时此刻辛敏唯一救命稻草。而他,除了这样安慰再无他法。“不行的就算罗亮不说,那群禽兽肯定会跟阿涛说,阿涛肯定会跟人说的,肯定会传到同学耳朵里的肯定会的……”辛敏抽泣着,声音里满是对未来的恐惧和挣扎,试图相信一切会好,又不得不用理智否认希冀只是不能实现的奢望。 男孩看她又要一发不可收拾的失控,忙捧住那张布满泪痕的脸,紧盯女孩眼睛一字字喝道“阿涛也不会说,我会和罗亮一起叮嘱他。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担心也不要再想,今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我们只是去健康滑冰场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所以不会有人说什么!不会!” 辛敏情绪渐渐安定,抓救命稻草似的紧抱男孩手臂,脸上透出哀求之态“你真的会跟罗亮一起交待阿涛吗?”“一定。” ——“阿涛人肯定会答应,又有你和罗亮说肯定没问题。我们今天去了健康滑冰场玩,什么事也没发生……可是爸爸妈妈肯定会打电话问,如果说就只跟你去,他们会疑心怎么办?” 第(2/3)页